「月利,給我邀請函。」

 

  彷彿很訝異聽見我說出這般話,在場的人包括月利都愣了一會兒。

  「……怎突然說這個,任務是在後天,現在並不急吧?」

  月利不愧是冷靜型的頭腦派,腦袋迅速地就恢復了運轉,甚至從中發覺了些微地不對勁。

  此時的我也不願多做隱瞞,開門見山地說道。

  「因為我要自行執行這項任務。」

  頓時,全場氣氛頓時凝結,但在這氛圍急轉直下的場合中,有人抱持著熾熱的反應。

  「妳說這什麼傻話!這任務是我們首次的團體任務,妳竟然打算自己去完成!?」

  月利不顧周圍的情況,一反以往的愈說愈烈,猶如積蓄已久岩漿突破地殼瞬間爆發出來。

  而且,貌似在我還未開口前,就已知道我要說什麼了般,我剛說出口,便立即遭到反駁。

  「妳別以為我不知道妳在想什麼!在後天任務開始之前,妳休想拿到進入舞會的邀請函!」

  月利憤怒的拍了一下桌子,也不顧上頭是否有他視如己命的精密貴重儀器。

  但我不以為然,我不知道他知道我在想什麼,但有些事只有我知道……

  「害怕我拿了邀請函就逃?還是怕我倒戈?還是……怕我去了沒死成?」

  聽完這發言,在場無一人不錯愕傻眼,其中三人更將雙眸睜的極大。

  意外我會說出他們的想法?不過意外的是包括一向最冷靜,最沉默的默竟也如此驚訝。

  「小蘭,妳怎麼突然說這種話?沒有人這麼想的!」

  夏絲口氣有些激動但柔和地說道。

  「真的沒人這麼想嗎?」

  即使如此,我也只能沉著嗓音冷漠地如此回應,同時掃了在場的眾人一眼。

  「我知道現在發生了什麼事,先不論公私,讓我一個人去都是最好的選擇,反正我就算『萬一』有了個三長兩短,我相信……」

  話未說完,因為某人的關係就被迫停止了。

  我將身子向後傾斜些微角度,用左手準確地抓住正欲揮向自己的一隻手。

  「別說了…別再說了……」

  此時對方的聲音以帶點哽咽,但仍不斷的重複著同一句。

  「……因為說中了?」

  也許因為昨天,如今我已不像以往那般,而我也清楚,回不去了。

  即使知道月利的真正想法,也同樣將那擋在自身之外。

  突然間我發現我已經變了,變了跟七年前已大不同,但變回了更久以前的自己。

  「不是,因為我聽不下去。」

  月利用微帶淚珠的雙眼盯著我,那似乎渴望著什麼。

  但終究,我避開了他的眼神。

  只是,在心中,悄悄的確認了某件事。

  「那願意給我了?」

  「不願意!」

  「好……」

  語畢,放開了他的手,再次環視了在場的所有人一眼後,便轉身離開了房間。

 

  三天過後,目前距離執行任務剩下兩小時,目前所有相關人員正於房間裡進行最後一次資訊統合及作戰討論。

  討論說是討論,但所有資料在之前已全交至月利手上,作戰內容主要也是他凝定,其他人只是聽從講解,好在稍後任務中執行各自的任務。

  「之前已說過,但在這再重聲一次,這次舞會是陷阱,邀請函也只是引誘我們去的道具,但他們為了不引人懷疑,在一開始發表演說時,目標會親臨現場說幾句話,同時,那也是我們任務開始的時機。」

  月利清了清喉嚨後繼續說道。

  「我相信很多人也清楚,目標也清楚,所以在目標說完話的瞬間,現場想必會有動作,到時我會在後頭指揮,晚點請記得將剛發的耳麥放進耳裡。

  在我下達指令前,大家先各自在工作崗位待命,沒問題的話先各自準備吧。」

  ……

  待大家各自離開後,仍有兩個人留在房間,一個是月利,另一個是我。

  月利留在房間固然不用說,因為他已將設備搬至房間,晚點便將這當成臨時司令室,現在,他正在進行最後的整備。

  重點在於東西沒放在房間的我。

  「蘭?還有什麼問題嗎?」

  月利發現我並非像其他人一般離去,知道我留下必有因,只是……

  「……邀請函。」

  ……一定要我說這麼明白嗎?這話我實在說得非常無奈,明明知道我的用意,卻故意樣做,實在是很惡趣味。

  而且,目前除了我以外,其他人已拿到邀請函,非常明顯的是在針對我啊!我欠你幾百萬不成?

  「晚點吧,出發前會給你。」

  「究竟什麼意思……」

  說實話,真的,真的有些不爽了,即使我再怎麼會忍,我相信我現在的口氣怎麼說也算不上好。

  「……我以為你現在是唯一會把我話聽進去的人。」

  「蘭,我聽得進去,不管妳曾不曾說出口的話。」

  嗯?沒說出口也能聽進去?比柑仔還神?

  月利倏地露出些許落寞的笑容後,放下手邊的工作看著我,一樣,帶點無奈。

  「既然如此……」

  「所以我更不能看著妳做傻事不阻止妳!」

  「我不做傻事,我只做最好的選擇。」

  不懂呢,到現在我仍不懂月利在想什麼,人心果然好複雜,還是動物好些……

  「即使那選擇會毀了妳自己!?」

  眼看房間除了我與月利外已無他人,月利的情緒像回到三天前般開始激動了起來。

  人家說死火山一旦變活火山便會常爆發原來是真的?

  「如果我會做那種決定,那我早已死在柑仔手上,對於這點,你放心吧。」

  我嘗試著對月利露出微笑,適當的笑容能更使人卸下心防,除非我長的不堪入目。

  「我指的不是妳的身體!是妳的心啊,曾幾何時,妳的心牆越來越厚了。」

  ……但在月利眼中,我這似乎造成了反效果?難道我長的真的不堪入目?

  「我說月利啊,我知道最近發生的事對我不太有利,也知道你仍願意相信我的清白,但你怎會這麼想呢?我還是和以前一樣啊。」

  是阿,我的想法終究沒變,仔細想想,變的是七年前進來後,如今,只是變回去而已,而我的霸業,心癱也快了!

  「反倒是你,最近變得越來越不冷靜了呢,感覺一點都不像你。」

  激動,實在是太容易激動了,以為他跟默是差不多的人,沒想到只是火山休眠狀態而已。

  「……果然,蘭變了,但我會讓妳恢復的!」

  ……雖然知道他是真的相信我,但竟然會有這種想法。

  不過現在是在演哪一齣八點檔?現在狗血還熱血什麼地都沒這麼嚴重。

  心中微微一嘆,終究,只是把自己的理想強行加諸在他人身上。

  而且被他這麼一說,怎有種我是墮落的主角的同伴,而月利正是主角,現在企圖把我從無盡深淵中拉出來……原來不是八點檔,是熱血動畫!?

  「雖然我不知道我到底哪裡上你認為我變了,但目前果然還是先把重心放在任務上吧,就像你說的,這次是首次大家的任務,好好加油吧,到時候記得給我邀請函倒是真的,先離開。」

  與其擺出撲克臉,不如用微笑代替,對月利露出無奈地苦笑後,輕輕拍拍他肩膀便離開了房間。

  說是準備,但說真的也不知道要準備什麼,對大部分的人來說,這次是首次任務吧,那會想多準備點這想法也不是不能理解。

  但……到底要準備什麼?

  現在距離任務開始還有一小時半,距離出發則是半小時,在這之前也不可能先出發啊,就算是我,在沒邀請函的情況下,還是無法進入會場大樓,邀請卡裡含有特別晶片,到場除了人員認證外還要機器認證,真是麻煩。

  雖然可以用武器切開牆壁,但想必一定有警報器,通風口下水道什麼的想必防的密不通風,除了防止有心人進去外,也防止裡頭的人出來吧。

  開放入場是六點,但出發時間是七點,如果有邀請函的話就可以提前……

  我再怎麼自負,也無法同時對付一群拿著高科技武器的人啊,果然只能先打發時間了。

  在不知走過幾遍的路上走著,看著不知看過幾遍的景色。

  當走到兩旁皆被高聳樹木佔領,周圍景色街暗下來時,突然間,背後有股細微的動靜。

  「默嗎。」

  雖說是用疑問詞結尾,但卻是帶著肯定的語氣,之前說過,能不發出腳步但我能察覺的,目前只有默了。

  只是不能確認他終究是不是故意的就是了。

  「恩。」

  「不去準備嗎,找我有什麼事?」

  即使知道默在背後,但仍不打算停下腳步,依然繼續悠哉地走著。

  默不會無緣無故來找我,所以肯定有事,為了保險起見,還是讓自己處於活動狀態比較好吧。

  「要我給妳我手上的邀請函嗎?」

  「嗯?怎這麼突然?」

  「我說過我會幫你,即使現在目標不再場地,但仍可以先埋伏,就算不能埋伏,也能勘察場地。」

  雖然看不到他的表情及動作,但我相信他現在正將邀請函夾在中指與食指之間邊晃邊展示給我看。

  「如果不能埋伏的話,那先去也沒用吧?場地的話跟月利拿一下透視圖不就好了?」

  這時,終於正式轉過身來對著他,露出不懷好意笑容的同時,企圖從對方看出什麼端倪來。

  「那為何三天前就要邀請函?」

  就等他這句話,相信我現在的表情就像惡魔放的陷阱抓到了獵物時露出的笑容。

  「……」

  看了默的表情,看來他也知道問了不該問的問題,此時正為自己的失策感到後悔。

  「因為──那是誘餌。」

  「釣誰?」

  默的眉頭皺了一下。

  但看見他的表情,這使我心情更是愉悅。

  「第一次看見魚問釣魚的人要釣誰呢。」

  當這句說話的瞬間,全身上下的毛細孔立即豎了起來,危險警報瞬間在腦中拉起,明顯的,這是對面豪不掩飾的殺氣。

  「妳到底想說什麼……」

  默的壓迫感或許不像奧卡的那麼令人喘不過氣,但卻多了份狡黠的味道在。

  如果說奧卡就像一把在脖子上的戰斧,那默就是暗藏在黑夜森林中的漆黑毒刃,其危險性,不言而喻。

  這就是我即使面對著他,仍隨意走動的關係,以免被鎖定。

  「我剛剛說了,當誘餌啊,只是沒想到你這麼快就上鉤了,我以為你會直接在任務中從我背後捅我一刀。」

  「我是想那麼做,但有人干擾。」

  「所以我該感謝月利囉?不僅免於讓我被捅一刀,還讓我提前釣到魚。」

  即使面對狡黠的默,但我仍笑笑的將手背在後頭看著他。

  為什麼?因為我有把握比他還狡黠。

  「……甚麼時候知道是我?」

  「當然……是從我裝睡後你就把上回來的時候啊……你太心急了,在未獲得真正情報前,是不會馬上去問當事人的,更甭論我是被當作嫌犯地當事人。」

  「這也有可能是我相信妳啊。」

  這是我將雙手拿出,並搖著頭擺出誇張的姿勢。

  「不可能,因為我壓根沒做什麼讓你相信我的事。」

  「月利……」

  看來他想說我沒做能讓他們相信我的事,但月利仍無條件相信我這事,但是……

  「你想說你跟他是同種人?……別傻了,你跟我一樣,是活在影面下的人,唯有真實,才是現實,可不是月利那種活在光明面的傻子。

  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?」

  說完挑了一下眉,似若挑釁般的盯著默,頓時,默身上顯現的殺氣劇增,那凌厲到彷彿可切割萬物的視線正緊緊的將我身影牢牢捉住。

  「想在這裡殺了我嗎?」

  我嘴角輕輕上揚,自然而然地從腰間抽出匕首,同時將雙眼固定在默身上。

  這時我實在非常想將舌頭抵在匕首刃面上舔過,就像反派腳色出場場面那樣,但對於這匕首的鋒利度,我不得不作罷,況且我也沒那閒功夫做這多於動作。

  見我已亮出武器,正想說什麼的默順時又陷入沉默。

  「……我沒勝算。」

  想了想,顯然認為現在跟我交手並非上策,很快的,默便認輸了。

  「也是,我現在也不想跟你交手,拿出來也只是怕你有那個意願而已……要是在這殺了你,可就當不成任務意外了,是嗎。」

  我一副富饒興味地望著他,看他做何抉擇,當然,我說的也不無道理,並不是單純的希望他打退主意。

  「我也不希望太無聊,這樣吧,現在先各自退一步,我們到目的地後見真章,到時看你是要偷襲還是設陷阱,或是正面進攻都可以,我就等你過來,只是狩獵就要做好被狩獵的準備。」

  我面帶微笑的將匕首插回腰上,留下沉默不語的默便獨自轉身離開,離開時,我的背雖然是對著默的方向,但我有把握默不會做任何動作。

  離開了較陰暗的道路,此時夕陽也即將西下,高掛在空中的太陽正漸漸沉落著,轉眼間,時間也到了即將出發之時。

 

  好說歹說,我們也是要去參加舞會,像現在一身漆黑勁裝可不行,所以只好先回房間換為這次任務準備好的禮服。

  當回到房間首次看到禮服時,就連我也不得不吃驚。

  原以為會華麗到都路都走不好,單純穿來站著當裝飾品的,現如今呈現在眼前的,打破了我對禮服的印象。

  簡單大膽的設計,幾乎將背部上部分裸露出來,前面則是配合我平胸的設計,用些許玫瑰薔薇作點綴,整件禮服呈現暗色系,搭上最後披在肩上的淡色披肩,使人穿上去容易使焦點聚集在上半身,下半身的長裙部分則是用透明蕾絲層層疊繞,看似厚重華麗,卻又不失輕巧絢麗。

  不過最重要的是,這件上頭已做過特殊處理,從肩頭上的一處輕輕向下一拉,便可將整件連身禮服一口氣撕下,事前只要先在裡頭穿好服裝,到時便可當下執行任務。

  當我換好時,房門搞好響起敲門聲,「好了嗎?」

  「恩。」

  聽見回應後,房門打開,月利紅著臉走了進來。

  ……至於為何發展成我在房間換衣服,而原本在房間的月利卻在外頭等的原因是因為我發現時間差不多,而我又不像其他人其實還有個別的私人空間,所以我東西其實全放在這房間裏頭,只能回來這換衣服。

  當下原本是跟月利說我不在意,他繼續忙他的,但他似乎還是覺得不好意思,自願到外面先等我。

  此時月利低著頭,靦腆般的紅著臉的走進來,抬頭一看見我後,雙眼便像是被黏住了緊盯著我不放。

  被這麼一直盯著,其實也頗有怪異感,難道是我這樣怪怪的?

  「我穿錯了?」

  被這麼一直盯著實在不得不這麼想,畢竟我可沒穿過這種東西,使得我不斷檢查到底哪裡怪怪的,無奈這裡又沒有鏡子。

  「不、不會!沒穿錯,很好看!」

  聽見我的疑問,月利瞬間從呆愣中恢復過來,急忙做著像解釋的動作。

  被突然這麼一大喊,就我也不禁愣了愣,只能有些被嚇到的點點頭。

  「喔……喔,謝謝。」

  「不客氣。」

  發現現場不知為何,就是莫名變得有點尷尬,於是轉頭看了看時間,發現時間也差不多了,準備出去集合。

  「時間差不多了,邀請函可以給我了吧?」

  如果他在不給我,那我就真的不用去了……突然發現也是有這個可能,瞬間心寒了一下,該死,如果真的那樣,剛剛就應該跟默拿邀請函了!

  在腦中這樣想著同時。

  「拿去。」

  「诶?」

  「怎了,妳不是一直想要?」

  是很想要,但沒想到您會給的這麼乾脆,這實在讓我大大吃了一驚啊。

  用雙手小心翼翼的接過邀請函後,月利開口說道。

  「其實就算是現在,我也真的很不想給妳,心中覺得,這次妳去了,將會離我更遠了。」

  ……

  說到著,月利自嘲似的笑了笑。

  「呵……但就算我真的這麼做了,妳還是會去對吧。」

  明明是疑問詞,但卻是肯定的。

  這時我不清楚月利真正想跟我說什麼,所以我只能選擇沉默。

  「去吧,我想了很久,妳是個人,比我們任何一個都更是人,所以也比我們任何一個都討厭現在的人……我決定默默支持妳,不管妳做什麼,我都認可妳,我,不會再將我的理想加諸在妳身上。」

  聽到這,我的心微微的跳了一下,看著月利那彷彿已經釋懷的微笑,我,更沉默了。

  「對了,這個給妳。」

  月利從旁的桌上拾起一個從未見過的迷你耳部通訊器,簡稱耳麥的東西給我。

  「到時候戴不戴上由妳決定。」

  月利一改剛剛的羞澀樣貌,用堅定的眼神緊盯著我,同時說道。

  我沒有再對月利說什麼,將邀請函和耳麥收好後,轉離離開了房間。

 

  除了月利,大家在門口集合後,依序進了停在大門旁的豪華加長黑色禮車中,禮車行駛過程中,大家談天說地,有說有笑,唯獨我,正在反覆咀嚼剛剛月利說的話語。

  妳是個人,比我們任何一個都更是人,所以也比我們任何一個都討厭人……我決定默默支持妳,不管妳做什麼,我都認可妳,我,不會再將我的理想加諸在妳身上。

  月利他發現了嗎?我改變的原因。

  從月利說的話上看來,我無法判斷他對我的想法究竟是如何。

  也許是見我散發出的氣氛有異,在車行駛中,沒有任何一人與我搭話,我不清楚這是什麼意思,但這倒讓我落得輕鬆。

  即使是現階段,我仍然希望能一個人……

  腦袋亂,思緒雜,心不安,不明暗。

  在這寂靜又不寂靜的行使過程中,我就這麼看著窗外不斷替換的景色,靜靜的,等待一切的開始。

  三十分後,禮車已達會場門前,司機下車為我們開門,待我們一貫走出後,便行駛著車子揚長而去。

  如今映入眼簾的,是豪華到筆墨難以形容的大廈前,整座大廈從下仰望,幾乎快與天同高,而大廈外觀散發著無與倫比的耀眼光芒,即使在這不滅的夜晚中,有猶如太陽般的存在。

  在幾位服務人員帶領我們走過紅地毯進入大廈後,裡面的金碧輝煌更是外頭的建築雕塑所望塵莫及的閃耀。

  光是一樓的大廳便有如此令人驚嘆的布置擺設,稍後將去的宴會場地想必更是華麗。

  ……不過事實總與理想相差甚遠,被帶往場地後,場地雖然也很炫麗奪目,五彩繽紛,但場景與在場的人顯然有點不協調。

  有些人大辣辣的穿著傭兵服,有些穿的跟路上神棍相差無幾……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首次組隊任務,使得我眼睛有些花了,我還看到乞丐裝的?
  其實今天是化裝舞會吧,點頭點頭──騙鬼啊!

  總而言之,看起來最能夠與背景相襯的大概就我們這幾人了。

  在走道場地較中央時,還時不時被嘲笑說是不是走錯棚。

  我非常想回他「走錯你妹的!就算已明確知道是陷阱,也不會裝一下嗎!?豬腦還是智障?」

  導致現在看起來最顯眼的反而是我們,等等目標出現,搞不好真的可以去說我們是走錯棚的?

  開玩笑的。

  恩,穿這身裝在這裡看起來真的很像智障,一大群乞丐、神棍中有六名俊男美女穿著西裝禮服,這畫面我光是想就覺得渾身不對勁。

  好在我們出發的也算晚,來到這其實已經接近時間了。

  所以這使人不悅的感覺也在周圍會場的燈光黯淡下跟著減少些。

  在黑暗的場地中,一道燈光從上打下,照亮著前方不遠的講台。

  原本空無一人的講台中央,隨著等光變化,在聚光燈打下的同時,上頭也出現了一道人影,顯然的,那就是今天的目標……才怪。

  在出現人影的那瞬間,周圍不知道那些白癡就舉起自己自豪的愛槍開始往台上掃射。

  而這動作又同時驚嚇到了周圍的另一群智障,也跟著拿起自己的武器往台上衝。

  然後……然後就顯而易簡的,目標還沒出現,現場就先亂了。

  亂了這講法太委婉了,應該說流血暴力衝突了。

  當一開始有人還在掃射台上時,旁邊有智障可能怕是被搶了目標,紛紛拿起自己的武器往台上衝,想而知的,那些子彈沒招呼到目標,先招呼到同行的智障了,衝突就這麼開始了。

  而當初的那抹人影,只是虛晃大家的一塊布而已……

  唯有我們這群菁英中的菁英臨危不亂,安靜的等待指令,而在這期間,為了不被流彈波及,我們一行人還是先到邊邊角角避難去。

  「那個,莉奧拉看不懂為何目標沒出現他們就開始……排除目標了。」

  顯然利奧拉也想不出用怎樣的言語才能形容那些白癡智障的言行。

  「所以現在到底要幹嗎?現場都這樣了,老子打死都不相信目標會出現!」

  「等月利吧,看他怎麼判斷,目前我們無法掌握現場,而且對於目標也不知在哪。」

  「嘖!」

  嗯?我剛剛好像聽到大姐頭等級的人物咋一下嘴,總感覺有種會令人汗顏的事會發生。

  雖然自從天晚上發生的事後,我和夏絲中間貌似出現了些許隔閡,但她平常的大姊頭形象仍沒有改變,只是少了對我的變態舉動而已。

  ……怎感覺我好像在懷念她對我的變態舉動,恩,一定是我想太多了,就算要繼續想下去,接下來發生的事也讓我想不下去了。

  當腦袋還在想些無意義的東西時,眼角瞄見夏絲竟昂首闊步的往槍林彈雨最密集的講台上走去。

  不過不愧是菁英中的菁英中的大姊頭人物,完全沒有被子彈流彈什麼碗糕的打到,當夏絲站到講台中央站好時,她必起雙眼,緩緩的吸了一口氣,若似抓到什麼點般,雙眼一凜掃過整個會場,然後:

  「吵屁啊!給老娘我閉嘴!!!」

  一道震天般的怒吼,讓全場瞬間鴉雀無聲,安靜的只剩空調運轉的細微聲響。

  「你們當是來這邊開同樂會的啊!畜生!想玩的他媽的給我去撞豆腐!一群死雜種,你們到底知不知道你們到底是來幹嗎的啊!」

  ……真是太強大了,不愧是大姊頭,道上幾萬名手下不是假的(誤!

  「再吵,我通通把你們武器塞進你們屁眼裡!」

  這時,中間傳來叫囂聲。

  「靠,妳這婊子在叫什麼啊!」

  在這同時,人群的另一邊則是傳來微顫抖的驚嚇聲。

  「等等,那好像是地下界那個傳聞中的大姊頭欸,怎會在這裡?」

  「對欸,雖然沒看過本人,但罵人的勁力,和那渾厚的音嗓,都是大姊頭的聲音。」

  不過對夏絲抱有敬畏心態的那群人離夏絲有些距離,反而剛剛哪個叫囂的在夏絲所站的講台正前方不遠。

  「啊?你說什麼?」

  夏絲蹲下來跟他面對面,皺著一邊眉,彎著一邊眼由上而下盯著他。

  無起伏的低沉音調透露著看見蟑螂般的不屑情感。

  「妳這婊子欠ㄍ……」

  而待那人語未落下,夏絲身影已逝,下一瞬間,那人突然仰天大叫。

  「啊──!!!」

  那比殺豬還難聽,比用指甲刮玻璃還刺耳的聲音沖破天際。

  叫完,他人向前倒了下去,並將他的屁股向上抬起。

  而在他挺立的臀部上,正聳立著一根屹立不搖的鐵棒在正中央。

  「拿著一根鐵棒就來這裡混,還敢跟老娘叫囂?嫌屁眼太小嗎?」

  聲音從講台上響起,轉頭望去,只見剛剛不見片刻的夏絲又回到了上頭。

  很顯然的,大家都心知肚明發生了什麼事……

  「還有誰要說話的?老娘隨時親自服務啦!」

  夏絲猛然瞪了下地板,頓時無盡的威壓壓在眾人身上……除了那名菊花綻放,意識已達人生花園的那位仁兄。

  『喂,聽得見嗎?你們剛剛那是不是有點吵?發生了什麼事?時間都到了怎還沒動作?』

  這時,月利透過通訊器傳來疑問,是說現在時間過了?

  「抱歉,現場好像跟當初想的不太一樣,目標始終沒出現。」

  奧卡按著耳麥上的按鈕,替大家為月利做了簡單的回報。

  『……好吧,之後再釐清狀況,奧卡去地下車庫,榠祇去後門,蘭和默去找目標可能在的場所,地圖之前給你們看過,大概還記得吧?』

  「「「恩」」」

  『好,莉奧拉妳等等先到各個基柱安裝炸藥,然後再上層樓待命,再來是夏絲……』

  「閉嘴!老娘在忙啦。」

  在一旁的夏絲對著耳麥吼了一聲,怒拔耳麥甩在地上……

  喂喂,任務中啊大姊。

  『……看來她在做自己分內工作了,各自拿到通訊氣後,動作!我等等會個別通訊下指令。』

  一聲令下,我們所有人立馬私下身上的西裝禮服,讓裡頭的工作服顯露出來,因每人的服裝都不大一樣,所以暫且統稱工作服吧。

  從奧卡那拿到耳機對看一眼後,各自朝自己的崗位散去,丟下越喊氣氛越高昂的夏絲。

  但當我們準備離開房間時,周圍忽然傳來警報聲響,隨著警報聲響,更是傳來細微的聲音,那聲音就像防盜隔門重重落下的聲音。

  倏地,頭頂上傳來一道聲音。

  「沒想到你們這麼明目張膽,原先想去露個臉,看來也免了,既然你們知道這兒是個陷阱,敢來的就敢死了,現在大樓外圍已經防盜牆層層封鎖,讓我看看『妳』能耐吧。」

  那道帶點諷刺語氣的聲音剛落下,場地前後的門瞬間湧進大量穿著重裝備的部隊,想必是目標的私人部隊吧,看來的確想在這將我們一舉拿下。

  看見一大群人馬出現,就像嗑了搖頭丸的夏絲也發現了異狀,轉過頭猛瞧著他們。

  穿的像特種部隊的人誤以為夏絲是領頭的,見領頭的轉過來看著他們時,一個看似隊長人從人群中走了出來。

  「請不要做無謂的抵抗,這樣受害會少一點。」

  那人邊出來邊說道,同時身上散發出不尋常的壓迫感,猶如在戰場上橫行數載的老練戰士。

  「嗯?」

  但即使正面承受著這威壓,夏絲也無露出膽怯之色,更甚的,將她身為大姐頭角色的暴淚之氣完全展露出來,同時讓頭左右擺晃著,一副「不然你想怎樣」的表情。

  「小子,菊花欠捅嗎?」

  那人聞言,原本的面無表情也不禁蹙眉,之後搖搖頭嘆了口氣。

  「看來就這樣了,全部預備!」

  聽令,那些人員整齊的一字排開,剛好將我們所有人全包員在裡頭。

  「有意思,小弟們!準備大幹一場啦!不然我賞他爆菊到死!」

  「「「「喔────!!!!!!!」」」」

  叫喊聲帶著雷霆萬鈞之勢衝破雲霄般,那震耳欲聾的聲響,瞬間使我耳鳴了不只一下……他們終究是興奮到大喊還是不想被爆菊才大喊?

  但即使場面變成這樣,月利仍無動於衷,代表這不改他剛下的命令,我想頂多做些小更改吧。

  『恩……照目標這麼說,代表他人還在裡頭吧,蘭和默不變,一樣去尋找他的下落,其他全部先待著支援夏絲,現在除了蘭和默也該也出不去了吧。』

  月利用著有些無奈的口氣表示。

  『快點行動,誰知道他們等等會幹出什麼事,尤其帶頭的又是夏絲。』

  「「「是!」」」

  語畢,見除了我和默外,其餘人便往夏絲那去,相對的,我和默則正在想要怎麼離開這裡。

  眼看周圍,發現不管哪個入口都有一大批人堵著,衝過去自然能殺出去,但那樣太花時間了,還有哪裡……

  視野隨著眼珠遊走四處,當滑過天花板上的送風口時,頓時想到了方法。

  與此同時,默貌似也跟我想的一樣,我們倆各自選了較不引人注目送通風口鑽了進去。

  「對了,耳機。」

  突然想起事前月利還有給我個通訊器,從懷中拿出後戴在左耳上,而剛剛從奧卡那拿的則是戴在右耳。

  兩邊同時按下啟動鈕,兩耳頓時被雜音壟罩。

  「……應該先帶一邊的。」

  但沒多久雜音就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……

  『有聽到嗎?』『有聲音嗎,蘭?』

  兩道不同人的聲音……

  但不仔細聽又非常的相像,顯然有一個經過變聲,刻意變成另一個人的聲音。

  「恩,有,現在我人在通風口,應該能透過我的位置跟我說一下怎麼走吧?」

  『先回來吧,有突發狀況。』『往前走,然後遇到分岔等我一下,我找一下分布圖。』

  這時腦中思考了片刻。

  「沙沙~~有雜音,聽、聽……不……楚……」

  說完,把右耳的通訊其拔下,然後捏碎。

  『有雜音!?目前沒偵測到問題啊!』

  「啊~剛剛唬人的,唬另一個人。」

  『……是嗎?是說多虧你分得出來呢,他們應該不可能沒經過變聲處理吧?』

  月利聽完沉默了一會,理解了我的意思後,帶些驚訝地問道。

  「當然,你的聲音我怎麼可能認不出來。」

  「诶!?這……」

  聽完我略顯得意地回答,不知怎地,月利莫名吱嗚了起來。

  「怎了?」

  『沒事……』

  怎這回答聽來頗委屈?

  「到底怎……」

  『沒事!繼續往前走!』

  見月利不想說,我也摸摸鼻子不打算繼續問了,只好暫時聽他的先往前走……往前爬才對。

  未過許久,看見了第一個分岔。

  「往那邊?」

  『沙……沙沙………沙──』

  嗯?收訊不好?換他跟我玩這招?

  「喂?」

  『有……人干……』

  沒下文了,他的意思事有人干擾?

  誰?這裡應該裡場地有一段距了,那究竟要干擾什麼?

  目前處在孤立無援的狀態,雖然不到四面楚歌,卻也無法輕舉妄動。

  但也不能這麼什麼都不做,只能且戰且走了。

  經歷一番左彎右拐,上爬下滾後,終於找了個外頭是走廊的地方落下。

  不過這下有些麻煩了,因為是送風口,所以路線上根本不清楚,現在到底身處哪裡,甚至是幾樓也不清楚了。

  這時候還是只能繼續靠直覺了,這種時候直覺都會特別準!

  握緊了拳頭,決定先向前走。

  不過其實也沒說多複雜,走了不久,就看到了電梯,既然有電梯,那樓梯應該也在這附近才是。

  電梯是最容易被埋伏的地方之一,雖然樓梯也是,但比起密閉式的電梯,樓梯可就安全了,畢竟電梯如果『意外』失靈往下掉了,想逃也來不及。

  果不其然,在電梯附近的轉角處,果然看見了樓梯。

  不過可能是這大樓以電梯為主吧,樓梯是逃生或工作人員專用。

  看了看樓層,目前位於52樓,而剛剛會場是在53……也就是說我往下走了一樓嗎?

  照理來說目標現在會在哪呢?

  正常來說頂樓?不對,頂樓容易遇險,別人開個飛機一撞就沒了。

  所以就是一樓?也不可能,敵人首衝就是一樓,想最不容易被攻堅。

  那就要四面都要有絕對的安全,不管面臨何種危險也都能立即逃離……

  想來想去只剩那裡呢,不過有點遠啊,慢慢走吧。

 

  隨著時間流逝,我一路平安的走到最底層地下44層樓,而當我走到一半時,我就確定了,正常建築不會蓋這麼深,會蓋這麼深必有原因。

  不過能讓我一路走到最底層都沒遇險,這反而讓我最吃驚,難道是傳說中的暴風雨前的寧靜?

  到了最底層,走出逃生專用樓梯後,出現在面前的就是一條走廊,長長的走廊。

  雖然我想誇大說走廊深不見底,陰暗灰濛,但不然,即使在地下44樓,但有強大的LED燈,所以除了角落,還是挺光亮的,而且說長也不過二三十公尺。

  只是,當我踏出逃生專用電梯後,便沒再向前走任何一步……

  雖然不顯眼,但這走廊到處布滿了我不會想去碰的東西。

  「出來嗎?」

  我輕輕對著看似無人的走廊說道。

  「這麼容易就被發現啦,明明連一個都沒觸發。」

  陰暗的角落中,一個人影逐漸從中顯現。

  看似可惜的口語,實際卻是一臉痞痞的笑著。

  「是我問題嗎?怎覺得你今天表情真豐富?」

  「沒,其實我本來就很健談,表情也很活潑的,只是平常不允許,所以我才都默默不說話也不做表情。」

  「我還以為你就人如其名,安靜地跟什麼一樣呢──默。」

  默,主導這些事的幕後黑手之一,看見他出現在這,一瞬間豁然了起來,原本不明瞭的事也都清楚了大半。

  「嘻嘻,人家不是都說名子通常都跟自己不符嗎?」

  「原來如此,話說回來我這次還真是栽了個大洞啊,竟然被賊喊賊。」

  「這是可別亂說啊,我也只是接受委託而已。」

  「委託?我怎不知道你有資格接受任務了?」

  「當然是指導員接受委託,我在旁實習啊……我可不是妳這怪物。」

  「看來你今天話真的頗多,這麼有自信在這打倒我?」

  依據現在情況,事情大概就是默的指導員和默才是背叛者,而剛好透過柑仔放出的消息,將這罪名"先"安在我頭和柑仔頭上,使得他們小動作被發現機率驟減。

  而我相信柑仔不可能就這樣傻傻地被利用,同時更說明他放出這消息的用意,也就說現下這般情況都在柑仔的預料下……

  而默說接受委託,那終究是被委託了何事?

  答案或許呼之欲出了,剛剛被我捏壞的通訊器雖然經過變聲,導致我認不大出來是誰,但對方叫我先回去,顯然在我剛離開,會場就已變成隨時可以抓住我的網子。

  就算沒有抓住我,也已拖夠了時間,但默是個膽大心細之人,知道我可能會識破,所以採取了另一個拖時間的方法,將通訊訊號全面截斷,使我不管如何,都將收不到外來訊息。

  如果真的是這樣,就表示默對這裡已經異常熟悉,而背叛者是……全員,除了幾名還不確定者。

  「從妳未再踏進一步時,我有自信。」

  「看來你好像太高估了自己,忘了你剛剛對我的評語。」

  「……剛剛?」

  「對阿,你說我是──怪物。」

  邊說,我邊對他微微一笑。

  事情已明瞭,敵人已明確,那就沒有再猶豫的必要。

  從大腿外側抽出一把小刀,瞬即射向默的首級。

  同時腳下頓點一蹬,隨同以射出去的小刀般。

  左手從腰間抽出慣用的匕首,與小刀同時間,來到默的眼前。

  但不見默的驚訝,只見他轉身一閃,將背部緊貼在牆上。

  「但沒人規定人不能贏過怪物。」

  默嘴角微微上揚,這時我所在的位置,天花板和地板同時射出無數鋼線,夾帶著猶如幾十公尺高的海浪般撲天蓋地,拔山倒樹的襲來。

  即使看清了鋼絲的路徑,但礙於在空中,只能微微轉動身子逃過被射穿的命運,即使如此,那近千絲的鋼現仍無法全數躲過,身體表面也被劃傷了好幾處……

  「……嘛,反正我本來就不指望剛剛就能解決妳,不過妳的動態視力和反應力真是令我吃驚,不過現在仍是一樣任我魚肉。」

  說歸說,默見沒將我一級必殺,表情還是露出深感不悅的樣子。

  而正如我剛剛所說,我只能些微擺動身子來躲開鋼絲,但無法脫離整個射程範圍,所以如今我正被無數鋼絲固定了身子,無法動彈。

  這時腦袋瘋狂運轉,可望從那微乎其微的機率中找到扭轉岩前困境的辦法。

  「……反正都死路一條了,那就讓我的死的心甘情願吧?」

  最後則有些自暴自棄的說道。

  「……恩……好啊。」

  默望我突然開口說出這些話,自然感到些許不對勁,但他那勝券在握的過度自信心又找不出什麼問題。

  「你們到底接了什麼委託?」

  看著默思考片刻後答應回答問題,我頓時心裡只有愉悅浮出兩個字:笨蛋。

  「那當然就是解決今天來參加饗宴的客人阿。」

  「除了我,其他人都知道?」

  「不,我當初也想拉攏其他人,但夏絲和月利不願意,可惜呢,要是月利也來了,那他就可以和你跟夏絲一起作伴去黃泉。」

  說完,默笑了笑,從背後拿出了一把略比我匕首小些的刀子,約跟隨身攜帶的水果刀差不多,但跟水果刀相比,仍有個致命性的相差點,上面塗著異色的液體。

  「默,謝謝你提供了我想要的情報。」

  說完,也不等默的後續動作,我使盡力氣將纏繞在全身的鋼絲撐開。

  但我終究是人類之身,皮可不比那鋼絲堅硬,因此身上的傷口更是不斷堆疊加新,衣物也紛紛破裂落地。

  我不求全數掙脫,只求稍有鬆口。

  「什……!」

  看著默目瞪口呆的樣子,找到鬆口後,立即將手上的匕首反握,與此同時,好幾條鋼絲也被切斷了幾根。

  但還不夠,藉著越來越鬆,能活動的範圍越廣,匕首能及之處也增多。

  終在默未回神之餘,將全數鋼絲消滅。

  默在最後關頭終於回過神來,但已來不及,已經掙脫的我,雙手撐地,使盡全身力氣將默踢向樓梯口。

  同時,雙手向上一撐,身體騰至天花板附近。

  頭下腳上,定點一蹬,藉由天花板作為跳板,再次向默衝去。

  默擅長製作陷阱,因此除了他所佔之地可以碰外,就是誰也料想不到可以做為施力點的天花板。

  匕首轉成正握,並瞄準默的心臟,但未達默身前時,默再度從身後拿去一把小刀,與我刀鋒相對。

  「竟然能擋下!」

  「敢跟妳作對,要是連妳武器的特性和反制方法都不知道,那就太可笑啦!」

  最後,兩人在樓梯口附近互相交鋒後,各自往後退了一步。

  「妳這怪物,那鋼絲光是一條就可以吊起一輛車啊,竟然身體只有皮肉傷?!」

  「……不,也是有傷到見骨的。」

  我將拿匕首的左手給他看手臂附近,一道皮開肉綻,深可見骨的傷口,上頭的血即使經過經脈按壓,減少了出血量,仍不斷潺潺流出。

  「……」

  這次,首次見到默面露恐懼的表情,即使很細微。

  這裡是非陷阱地帶=我的領域。

  讓他看了一眼傷口後,我再次向他衝了過去,這次更快,更狠,直接瞄準大腦。

  默這次不像剛那樣發楞,及時擺出對應位置,不過他勉強用了兩隻手才撐住我一隻手施加的力量。

  而我……還有一隻手。

  空出的手立即向前抓住默的衣領,轉身順勢將它扔出去。

  在未著地前,我再次來到他面前,將匕首往大腦劃去。

  顯然他已逐漸習慣我的速度,即使如此,仍能在最危急關頭免強擋下那一擊。

  我空出的右手往他肚子打去,讓他往另一方向飛了過去,同時,他在空中猛然的吐了一口血在我臉上。

  我右手從大腿外側再拔出另一把匕首,像默的方向躍去。

  「另……一把?」

  默雙眸微睜,發出極度沙啞的聲音,顯然血仍淤積在喉頭上。

  但我也不管如何,這次精準的,一把匕首刺進他的胸口,順勢釘在一面牆上,那溫熱的血液彷彿與我臉上的血交互呼應著,順著裂開的胸口,滑過我首長、手臂,噴的我全上半身,頓時濃烈的腥味在空氣中散開來。

  另一把則是又被那小刀擋了下來。

  但很快的,那雙手再也沒有力氣抵擋,匕首便輕而易舉的刺進默的喉頭。

  血液,再一次的噴濺在我身上,那溫熱的液體,不斷的從兩把匕首刀鋒流出,而匕首遇見鮮血,上頭的銀色鋒芒更是大作,好似可望鮮血的銀色惡魔。

  「怪物既然身為怪物,就代表分常人所及,為何我傷口那樣力道仍不減?為何我有兩把匕首?

  笨蛋……你身為一個殺手最失敗的就是太多廢話,當初諾是趁我被困住時,現在死的就有可能是我,沒事不要學電視裡的壞人說太多,還有,我的匕越來越利,不得已只好拆成兩把。」

  我的匕會吸血,相信前面說過了,但吸到後面就是越來越利,想找工匠打成兩把還不行,最後是我請柑仔找門路幫我用的,害我被他坑了不少東西,該死!

  在心中感嘆完兩把匕的來由,我抽出默胸口那把匕首,由左到右從頸部劃過,或許血早已流淌成泊,他身首異處時,血液並沒有歡慶鼓舞,更沒有所謂的血柱。

  身首異處,就算是被說成怪物的我,我也活不了了。

  「現在……」

  望著前方未被嫣紅洗禮的走廊,其中卻不知佈滿了多少陷阱,而在更前方的是一扇未開啟的神祕大門,那門不大,約一人高度在高些,也不輝煌,只是很樸素的一扇門,但此時卻顯得黯沉。

  些微一蹬地,身子輕鬆飛越長廊……本該是如此。

  孰料,越過長廊的途中,一滴血滴到了地上,剛好他媽的觸發了陷阱,又好像好死不死改死的觸發了末拿來同歸於盡用的陷阱。

  這時走廊上的地板,牆壁,天花板都相爭噴出墨色濃煙,不過不幸中得大幸是,我是跳過去的,當些滴在地上時,我的身子已躍了大半,當四周開始噴出煙霧時,我已經著地完畢。

  但煙霧蔓延的極快,沒時間確認只能門開了就進去。

  到了門的另一邊後,迅速的將門關閉。

  「是誰!」

  還未轉過身,被聽到背後某人的質問聲,當準備轉過身一探究竟時。

  「不准轉過來,雙手舉高,不然我就開槍。」

  當下我身子頓了頓,對方以為我嚇著時,稍露鬆懈,趁機,我腳踩門扇,一舉往後躍。

  身體到天花板附近時,剛好望見了一位老人坐在正中間的龍椅上,還有一位來不及反應的保鑣。

  應該是保鑣,看他全身穿著黑色束裝,雖然不是電視裡看到的黑色西裝,但現實也沒保鑣會穿吧,沒彈性又不好做動作。

  足踏天花板,下一瞬間便來到那保鑣面前,匕首一劃,他一槍也沒開便倒了下去。

  確定已死,轉向那老人走去。

  「嘻嘻嘻,找老夫有何貴事?」

  老人口語不慌不忙,即使背對著我,沒有其他保鑣,他也仍無畏懼,其中甚至還蘊含著不言而喻的沉穩。

  「殺人。」

  「且慢。」

  當我舉起雙匕,準備再次讓它們面露嗜血容貌時,那老人一句輕描淡寫的吐談卻讓我停了手腳。

  並非是我有意停手,而是動彈不得……

  「看來外頭那娃兒中看不重用,竟連讓妳氣息稍有凌亂都做不到。」

  「……」

  「不過或許也該稱『他』教的好,廢話只跟死人說。」

  老人看似自言自語,但卻明確的表示他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,我等,無法傷他一根寒毛……

  「小妹妹,妳可以回去了,去救妳同伴比較實際。」

  語畢,在這地下44樓層的完全閉密空間裡,突然狂風大作,不偏不倚地將我吹至門口。

  「……」

  「嘻嘻嘻,老夫真心建議,勸妳別打歪主意……」

  老人話未落下,當我發現身體可以動時,握緊雙匕,再次朝老人襲去。

  這次為了不像剛剛被阻擋,先將一匕射去,我則是緊接在後。

  這時間過程極短,不過在半晌之間,但老人卻能不疾不徐的轉過身來面向我。

  老人面露鬼魅笑容,而雙眼……雙眼無眸,只剩黃白灰黯的眼白部分!

  瞎子!?

  即使明白對方殘疾,但這反而使我更不敢大意,因為他剛剛明顯接下了我的突襲。

  「。」

  當來到老人身前時,又因對方的一句話……一個字而被迫停住了身子,包括那把是先射出去的匕。

  「小妹妹,生命可貴,不用這麼急著找死的,現在我還能放妳走。」

  老人用著詭異的笑聲笑著,這次卻不像剛剛那般將我送回門口。

  這是在等我說話?

  「任務。」

  於是我試著說出原因,結果只見老人啞然一笑,頓了好些才說道。

  「佩服佩服,為了任務不惜犧牲自己,但是有勇無謀可是不好啊,對於這點,身為殺手不及格,回去策畫策畫再來也不遲?」

  「失敗,死。」

  「嗯?死士?……哈哈哈──」

  老者開始狂然大笑,笑到只剩眼白的眼角也流出了淚。

  「他可教的真成功,放心吧,老夫跟妳保證,他不會殺死妳或任何相關的人,只要妳跟他說:不可越矩,鈞。」

  「……」

  「嘻嘻嘻,就算不相信也由不得妳,再繼續我可不留情啦,小妹妹,出去。」

  這次不再狂風大作,但是一股明確的不知名力量將我連人帶身擊向門口。

  即使到了門口附近力道仍無減少跡象,再這樣下會撞上啊……

  但就在極為接近之時,門似乎也被這股力量影響打開了。

  ……打開了……剛剛為何我急著關門呢?

  就是因為外面有不明氣體啊!!

  現在門開了,距離剛剛近來也沒過多久啊,現在門開了外面的氣體也還沒消散。

  門是開了,我不會撞上了,但緊接而來的是那不明氣體拔山倒樹般向我襲來。

  就在又快要撞上時,那股力量再一次地將前方障礙排掃開來……

  總歸一句話,我有驚無險地將落在樓梯口,至於那些不明氣體,則是被那股不明力量一鼓作氣給消滅了。

  那老人,搞不好比柑仔還強,明明接觸那不明力量也不算短,卻完全不知道那是什麼樣的力量才會有的感覺。

  不過依照他剛剛的言行,他好像知道我上面是誰,也知道我來的目的,更知道我不是一個人來,而且默好像也是他雇來的,不過依他的實力,應該完全不需要故保鑣之類的啊?

  怎最近都遇到一些怪人?

  算了,既然他不打算殺我滅口,還跟我說即使任務失敗也沒關係的補救辦法,雖然不太相信,但總感覺,他說的是實話……

  望向四周充滿腥臭味和血跡的樓梯口,以及……跟著我出來的慣用匕首。

  從牆上將匕首拔出來房回身上後,轉向樓梯間。

  先回去會場吧。

  這麼想著,開始順著樓梯往上走,不快也不慢,不疾不徐的,但究竟是從地下44樓到53樓,接近100個樓層,還是要花上不少時間的,或者說,這次任務時間都花在走樓梯了。

  還好平時訓練有素,不然走這麼多層樓喘都喘死了。

  經歷千辛萬苦,突破重重阻礙,好不容易的來到53樓。

  看了看身上的傷,就連最嚴重的手臂都已經停止流血了,雖然還是可以看到骨頭,但這點小事就算了吧。

  整備好身上的服裝後……雖然都破得差不多,只剩最底層的貼身衣物而已,但本人不太有恥,所以還是別太介意。

  整理好後,走向那如今已成未知領域會場。

  

  呈現在眼前的,是當初一堆像特種部隊衝進會場的其中一個大門,如今,它門扇闔起,安安靜靜的佇立在那。

  我該一腳踹進去嗎?

  說實話,不知怎地,心情一直有點沉悶,卻又同時感到雀躍,所以對於現在該做的事,實在沒一個準頭。

  終究是對何事感到沉悶?

  又是對何事感到雀躍?

  答案如果在這扇門後面,我該開啟?

  『……沙…有…沙沙…到……?』

  這時,耳邊上的通訊器突然想起雜音,其中還傳來不清不楚的人聲。

  通訊器可以正常通訊了?

  「喂喂,有聽到嗎?」

  用手不斷微調著通訊器,試試是否能讓通訊更好些。

  『……沙……沙……啪。』

  突然一陣貌似關掉電源的聲音,之後就連雜音都沒有。

  「嗯?」

  『蘭,聽得清楚嗎?』

  ……原來剛剛那不是關掉電源,是通訊變正常?

  「恩,怎了?」

  『抱歉,剛剛那裡似乎有人使用通訊干擾器,所以完全無法聯絡,你現在在哪?』

  果然嘛,不過通訊怎突然好了?不是那個老人用的?

  『蘭?有聽到?』

  見我許久沒出聲,月利不安地問了一下。

  「……啊,沒事,剛剛發呆了一下。」

  『任務中蘭竟然發呆,到底怎麼了!?』

  喂!誰規定我任務中不能發呆?

  「沒事,因為任務告一段落,等等就能回去了。」

  『這麼快?不愧是蘭,人生地不熟還能準確完成任務。』

  「……準確嗎?」我有些自嘲地低聲說道。

  『妳有說什麼?』

  「沒,等等就能回去了。」

  『是說奧卡下絲他們有跟妳在一起嗎?我發現幾使通訊好了,我也連絡不上他們。』

  「……沒關係,我現在正好要跟他們會合,我去看看,我通訊器也先關了吧,不然不能專心。」

  『……蘭,真的沒出什麼事?』

  「嗯?怎說?沒事啊。」

  『好吧,不打擾。』

  應了聲後,我確實地將通訊器關掉,說不能專心是騙人的,只怕開著等等會給月利聽到不該聽的。

  我想門後面的情況應該很確定了,如今我就扮演勇者或王子,去救那個被囚禁的公主,只是手段可能不盡人意了點。

  既然要做,那就認真幹了,現在雖然有傷在身,但只要裡面戰力不達到一個足以滅鎮的地步,我想應該都還可以應付。

  雙手分別從大腿側與腰間抽出匕首,調整好呼吸後準備踹門而入。

  5──4──3──2──1──「碰!」

  一腳踹向那厚重的很的門扇,身子一閃,立即躍到空中去。

  在空中看清楚各個人馬的分布位置後,透過反身,用力踢及天花板,迅速回到地板上。

  死的倒的不算,那群特種部隊的剩餘人馬跟當初一樣,圍繞在所有人的最圍層,再來是昔日的同伴們,不過,撇開特種部隊不談,三位同伴正將一位同伴圍在其中。

  而原本聽從夏絲的那群智障則是在旁邊倒的倒,死的死,總之沒一個起的來。

  聽見我大力踹門後,那些酷似像在看熱鬧的特種部隊們紛紛轉過頭來看著我,昔日同伴們倒是慢了一拍才發現事情般看過來。

  這時像電視上大喊『把我的同伴還來』,好像很帥氣,但就跟白癡一樣,像這種眾人都在發楞的情況下,當然要……

  抓緊雙匕,壓低身子衝向距離最近的偽特種部隊,掠過他身旁時,瞄準那一瞬間將匕從他側頸的動脈劃去。

  之後邊移動邊下手,大腦、心臟、頸部,這時突然發現只有兩隻手實在不夠用,不時跳向空中用雙腳踢斷敵人脊椎,或用單腳撐住地面,另一隻腳踢向要害。

  總之就是四肢全用,打起凡經過必不留活口精神將最外圍的偽特種部隊全面滅。

  不過其中值得留意的是那個像隊長的領導者,即使我那時用單腳支撐,一只手和腳都在解決其他人,但他竟然閃過我兩次攻擊!

  這可不得不留意,雖然他只閃過兩次,每次也都岌岌可危,但竟然跟的上我的速度!

  雖說是仗著周圍都是自己人他們不敢亂開槍,全滅速度約十秒,但這空檔貌似不夠昔日同伴們回過神?

  當下,我明白誰是敵人,但內心卻突然渴望犯下電視劇的錯誤,停下手腳,開口好好問問。

  不過潛意識要求我立即動手,兩方首次成了拉鋸戰,導致我只是站著看著他們。

  直到奧卡、莉奧拉、榠祇撇開被包圍的夏絲,紛紛拿出武器面向我。

  內心的那份最後冀望,立馬被眼前的事實絞殺,而心中那份潛意識裡的殺戮暴戾之氣更是暴漲到前所未有的高昂。

  不是憤怒,更不是傷心難過哀愁失望那種負面情感,而是心中已確立了人的泯滅人性。

  恐懼、害怕、慾望、利益等人的原本性格,都是讓心可以輕易拋棄其他人的情愫,相等於,他們只是『昔日』同胞,『現在』不是了。

  見我身上散發的氣息以變,三人各自散開結成陣行,奧卡將剛剛抵在牆上的雙手闊劍已中段的姿勢將劍刃對準我喉嚨;榠祉從腰間抽出細長單手劍,側著身子對著我;莉奧拉手持自保用的短刀和投擲用的細針在兩人背後伺機而動。

  面對多數敵人,要盡可能掌握主導權,然而掌握主導權並不是一昧的攻擊,而是一切按照劇本走向掌握大局。

  如今,稍微用餘光瞄了下周圍都屍體,然後緊盯著前方的三人。

  戰況劍拔弩張,一觸即發,而我則是默默地等。

  沒多久,奧卡身體頓時向前傾,高舉那快與他身高無異的闊劍,,直逼我腦門,這瞬間,榠祉也位移到我身後,形成兩面包夾的局勢。

  我立即欺身向前,與奧卡縮短至零距離,蹲下反手撐地向上踢,命中腹部使其微微上浮。

  不再緊追,緊接著貼地微蹬往後躍去,恰巧與榠祇雙鋒相對。

  匕首輕易削進單手劍,榠祇見狀不戀戰,瞬即抽身向後退去。

  「好利!」

  榠祇看著被砍進大半的劍身,錯愕的呢喃著。

  相對的,這時位在身後奧卡再次舉起闊劍往我斬下。

  比起重視攻擊的闊劍,我更提防著靠速度的榠祇。

  所以我將匕首高舉過頭,正巧與奧卡揮下的闊劍相抵。

  「你們不清楚我武器的特性?」

  伴隨著這句話語,與我匕首相抵的闊劍,正被我的匕首一點一滴的鑲進。

  但奧卡並不像冥紙一樣抽身退去,反而施加在上頭的力道更是加倍。

  這是打著讓斷掉的劍身攻擊我?

  不,這時旁邊另一股殺氣驟起,一道氣息從耳邊削過,這次換成我抽回武器退去。

  抽回匕首,騰向空中,剛離開地上,原本站著的地方被數道細針掠過,其擲出者,正式在旁蠢蠢欲動的莉奧拉。

  不等眾人回神,踩著天花板,衝向奧卡。

  以前說過,奧卡精通各種武術,我也不想對上他,但少加了個前提,要兩人都在手無寸鐵的情況下。

  現下,再次欺近至奧卡面前,面對我精狠的刺擊,奧卡反射性的以闊劍抵擋在胸前,只是這次,匕首閃耀著冷冽寒酷的銀色鋒芒,穿透過那厚實的彷彿連坦克都能一擊劈開的巨大闊劍,筆直的刺進那柔軟又毫無防備的胸口。

  妖豔的嫣紅色汨汨流出,使立在其中的銀色鋒芒更是大作。

  不等莉奧拉的下次攻擊襲來,抽出匕首,繞至奧卡身後,躍至空中對著奧卡脖子雙腳反腳一勾,使奧卡頓時一個中心不穩,中中的摔在地上。

  但奧卡不愧武功過人,倒下時,還不忘要拖我下水,準備伸手抓住我腳邊,使我無法及時脫離。

  幸好我反應更是過人,千鈞一髮之際跳出波及範圍,但卻來不及躲過莉奧拉的一波飛針。

  半強硬的扭過身子,勉強用兩把匕首擋下,只是仍被數支餘針銷過臉頰。

  頓時數道血痕劃過雙頰,血珠浮出,沿頰而下。

  與此同時,一陣刺痛閃過左手,竟是原先以止血的見骨傷痕又開始滲血了。

  剛剛太激烈了嗎?要速戰速決。

  這次抱持著辦豁出去的決心,決定毫不保留的使出全力。

  『我是把利刃,故沒有人心。斬殺眼前敵人,達成一切目的。

  這不是類似什麼魔法的中二設定,只是……

  「自我催眠?」

  奧卡見況,有些錯愕的喃道,隨即感到不妙的大喊。

  「瘋了嗎!?竟然……!」

  奧卡未說到一半,我理也不理的在次壓低身子衝了過去,雙匕首一正一反的握緊。

  跟剛剛相同,又跟剛剛不同,這次度更快,更精狠。

  自我催眠,使人體暫時忘記身理疼痛,更接除了潛意識對身體的限制,假設人體活動超過自身的50%便會傷及身體,那自我催眠便把壓抑身理活動到50%的限制解除,讓身體可以達到100%的完全發揮。

  身體能做出超越極限的動作,相對的,對身體的負擔相對提升到最大值。

  因此只能速戰速決。

  頃刻間,我便瞬身來到奧卡面前,這次準確地把匕首刺進奧卡喉間,即使榠祇和莉奧拉各有做出動作,在背對他們的情況下,也照樣用另一支匕首擋下。

  左手疼痛已不在,身體機能也逐次提升,原本不能達到的體術現在也有自信使出來。

  刺進奧卡喉嚨後,並未進一步的確認死亡與否,而是跳起身子,以奧卡的屍體當跳板,往莉奧拉飛撲而去。

  見奧卡身亡,其餘兩人更不敢大意,榠祇更是近一步想擋在莉奧拉前。

  但當榠祇到眼前時,眼尖同時瞄到莉奧拉以死角角度往我身後繞去。

  當下單足一蹬地,已違反慣性的九十度角往天花板跳,在踢著天花板朝莉奧拉俯衝而去。

  莉奧拉拚死以短刀抵擋,用匕首輕易斷開短刀,從正面刺進頭顱,血液四濺,腥臭四起,跟剛剛血液已流過多的奧卡不同,刺進莉奧拉頭顱的瞬間,血壓壓迫著全身血液從那唯一的出口傾洩而出,落的我又沾的全身是血的下場。

  不再看已亡的莉奧拉一眼,轉身向剩下的榠祇。

  也許是我現在面目尤危駭人,從榠祇的神色中,我明確的感受到了深深的恐懼。

  但我不以為意的過去給予最後一擊。

  鮮血紛飛,猶如嚴冬所下的緊密大雪,雜亂無序,只是嫣紅了些。

  看著身上無一乾淨的身體,有些自嘲的笑了笑,同時再度自我催眠,恢復成原來的狀態。

  走向在旁獨自等待著的夏絲,我不知道她如今對我進行任務的過程有何想法,但我仍只是向她伸出手。

  而她,也只是無懼又溫和無力的笑了笑,輕輕的握住我的手。

  

  斷垣殘壁、滿目瘡痍、血跡遍地的場景中,一人神色泰然的站立在其正中,彷彿在說,此地不堪入目原因是以他為中心發生的。

  猶如軍武神降世,將世上一切的勝利權握在手中,而周遭,就是只有敗北的餘地。

  藐視著世上所有的敗北,宛如君臨天下般,微微露出嗜血的笑容緩緩看過來……

  「柑……柑仔……」

  站在一切的中央,雙手沾滿血跡柑仔轉過身來,用那腥紅的雙眼看過來。

  面對那強大的立場(殺氣),身旁的夏絲不禁雙腿一軟,還好我連忙扶著,但與此同時,我本身也是硬撐著,才能抵擋那浩瀚洪流般的嗜血殺氣。

  「蘭啊,我知道喔,妳貌似沒達成任務……」

  柑仔口氣輕鬆,甚至帶點不以為意的感覺,但他散發出來的氣息卻不以為然。

  即使這樣,也不能露出有找藉口的意思,不然就真的完了。

  面對這樣的柑仔,只能硬撐著身體,並盡量讓之後說出來的話語停止顫抖。

  「柑仔,他要我跟你說:不可越矩,鈞。」

  順帶一提,躺在柑仔周圍的,以及那些血跡來源──是柑仔以外的所有指導員……

  這也是造成夏絲腿軟的另一項原因。

  聽完我勉強說出口話,在嘴中輕輕咀嚼著,過了良久,柑仔嫣然一笑,殺氣更是大作,只是那對象已不是我。

  至於為何發展成這樣場景,是我和夏絲回到收容所後,忽然聞到濃厚的血腥味,兩人經不起好奇心,即使身心俱疲,傷口也還未做完整處理,仍是朝著原本目的地的反方向而走。

  當我們越來越靠近血腥味的源頭時,已發現柑仔佇立在多數屍體上方,同時正用著傲然不可一世的藐視眼光看著周圍。

  又過許久,柑仔再次將眼光投向我,只是這次已無那瘋狂的氣息,也無那嗜血般的殺氣。

  「真是沒想到,竟然連他都下來了。」

  「認識?」

  看柑仔既然已恢復以往……不,已恢復大半,心中的畏懼也減少了大半,勉強多了些餘力開始與柑仔閒話家常?

  「認識……」

  說到認識,柑仔不禁蹙眉,還一副不想再說的樣子。

  「所以任務……?」

  「不算啦~」

  毛的!那老人到底是什麼來頭,那句話真的能當免死金牌!?

  「所以……?」

  「所以什麼啦?」

  挖嗚,雖然沒事了,但柑仔超不耐煩。

  「接下來哩?」

  「蛤?」

  「……」

  該怎麼講?就接下來要怎樣啊!周圍的事啊,我們接下來要幹嗎!?

  「咳!你不用解釋一下周圍的事?」

  這時,我稍稍晃了下靠在身上的夏絲,她貌似不只腿軟,意識還有點模糊了。

  「蘭?」

  「起來了,柑仔會跟我們說明現在的事。」

  「現在……!」

  貌似想起了身處何方,夏絲瞬間繃緊了身子。

  「周圍?」

  柑仔有點不明事理的看了下『周圍』,然後恍然大悟般的點點頭,這時如果加個握拳敲手掌的動作會更好?

  「之前不是說了?妳回來我會讓你們能安全地離開。」

  「……就因這種事殺了他們?」

  這話我實在不敢苟同,畢竟這話連身旁的夏絲聽了都臉色發白。

  確實,他預料到我以外的人會死不少,等同於收容所的任務失敗,會遭追殺,但……也不用把人全殺了吧?

  「嗯?……等等!我先聲明,我可不是故意去找他們的。」

  看到兩名年輕女子已看變態的神色看著他,就連他也不禁舉手直揮,連忙聲明。

  「不然呢?」

  「我只是在想要怎麼『說服』他們,一邊在路上散步,散步到這花園時,發現他們已經在等我了,最後戰事一觸即發,最後就這樣了……」

  柑仔用著有點無辜的臉望著我們,貌似想得到我們的諒解?

  但別以為我不清楚他的『說服』是什麼意思,什麼人最好說服,死人最好說服……

  這話應該只對安撫身旁的夏絲勉強有用,但如今我也不願戳破,不然夏絲有機率會上前找死。

  「蘭,還有……旁邊那位,我真的是逼不得已,面對七個人,我多少會不小心下重手嘛。」

  恩,看來柑仔記憶力沒說多好,但不怪他,問題是……七個人?指導員總共也才七個,扣掉柑仔,那來七個?

  「啊啊,其中一個是收容所的院長。」

  柑仔用著天真無邪、純真可愛、清純可人的微微笑容這麼註解著……

  我草!你妹啊!院長啊!你連院長都幹掉了!

  頓時心中閃過『我能活到現在真是福大命大』。

  「哀,有些事現在也無法立即說明,尤其是妳,還有傷在身吧,今天先回去養傷,順便整理一下情緒,明天妳再一個人來找我。」

  稀鬆平常的口語帶著不容執意的肯定,面對這樣的柑仔,我也認同需要好好整理下腦袋。

  就這麼帶著夏絲,回到我們原本的目的地。

 

  回到房間,月利見狀,急忙丟下手邊精密的儀器,跑過來詢問發生了什麼事。

  每次我看的狀況都是丟掉手上的精密儀器,不然就是大力拍著上頭有精密儀器的桌子,這……這不要緊嗎?

  月利跑來主要是詢問我身上的血跡,不過不管我怎麼說是別人的,他貌似都半信半疑,都是我左手上的傷的錯!

  把夏絲扶回床上,讓她睡著後,月利更是以嚴厲的語氣逼我回床上,即使我再怎麼說我沒事,他還是非常堅持。

  「至少讓我把身上的衣服換一套,然後洗個澡吧?」

  「妳手上的傷嚴重成這樣妳還想洗澡?我敢說妳絕對沒有經過傷口消毒處理,結果妳現在還敢大言不慚的說要去碰水,就算那些水是乾淨的,其中有多少細菌妳知道嗎?妳這樣……」

  「好!我錯了,我不洗,至少讓我把這套全身是血的衣服換掉吧?」

  聽著月利即將開始的疲勞言語轟炸,現今的我實在禁不起衝擊。

  「……至少先讓我把妳的傷口處理一下吧?」

  月利眼角下垂,用著有點央求的語氣說道。

  面對這樣的他,我也不好再說什麼。

  全身血跡坐在床上不好,所以坐在旁邊的椅子上,月利有些強硬的將我的手拉去,抽出不知從哪拿出的醫療包,開始仔細的處理我那深可見骨,卻不見流血的傷口。

  「其他人……」

  「死了吧。」

  「恩。」

  原本想說明其他人的狀況,但月利輕易的猜出他們下場,但是……

  「但是是我殺的。」

  「诶!?」

  月利驚訝的停下雙手,抬起那雙藏不住驚訝的雙眼看著我。

  但沒一會兒,他又靜靜地低下頭開始處理傷口。

  「果然嘛。」

  「聽說他邀過你?」

  「是啊,但當時我拒絕了,我對他說我想處在中立立場。」

  「對他說啊……實際呢?」

  明知這時問這不太好,但還是忍不住好奇。

  「偏向妳這邊吧……我也不知道為什麼。」

  「也許跟夏絲一樣?」

  「……呵……或許呢,總之,他們的下場我不會太意外,早在之前,就大致預料到了?」

  「難道是你料到會這樣才沒加入?」

  如果月利早料到默他們的下場,那當時拒絕很合理,畢竟不會去打明知會輸的仗。

  同時也顯得月利的思考過人,已把兩方力量分析的很透徹。

  「不,我只是……恩……」

  嗯?怎麼突然扭扭捏捏的?

  但這次我也不多加催促,靜靜的讓他幫我包紮著傷口,同時默默的等待著他的答案。

  「……我只是不想背叛妳。」

  貌似在腦中轉了許久,才到這勉強符合他意的詞彙。

  玩味著這番話,腦中則是想著,指導員們的事要怎麼跟他講?

  如果要說的話,夏絲和月利都是無辜……的?

  他們的指導員就算沒有處於支持立場,也應該有中立吧?

  柑仔會不會一竿子打翻所有人,把所有人都當敵人?

  「好了。」

  這時月利輕輕拍著那剛包好的傷口,抬起頭,露出有點無奈的苦笑並看著我。

  「以後別再這樣了,我會很擔心的。」

  「……好,不說這個了,你知道外面的事?」

  看著包紮好的傷口,確定沒事了的動了動。

  邊帶著打迷糊仗的用意邊提問著,同時起身準備換掉這身髒衣服。

  「喂!先別換啊!」

  月利見狀,急忙轉身過去,同時用手撓撓後腦,稍微冷卻下心後,才開口回答。

  「……該說當然嘛,畢竟全收容所的監視器我都有辦法看到,況且當時你們都把通訊器關了,監視器中發生這麼大的事我多少會注意到吧。」

  月利帶點惱怒、憤恨、傷心,但更多的是無奈說著。

  「但我能怎麼做?多一個出去找死?」

  「恨他嗎?」

  「也沒有恨不恨了,畢竟是師父他們自己的事,只是心中仍是有些不好過。」

  「……恩,明天,我會再去找一次柑仔,相信主要是談我們以後的事,但不管怎樣,應該都不會脫離讓我們出去的結果,如果要的話,你可以提早準備了。」

  「即使出去,我們仍會在一起嗎?」

  不知為何,這時月利忽然露出像小動物被丟棄時的眼神,眼角微潤,不見心安。

  「不知道,也許會,也許不會,更也許我不會出去。」

  「妳不出去?!」

  「畢竟柑仔還在,相對的我的變數會增多,他堅持不讓我畢業也沒辦法,不是嗎?」

  我聳聳肩,開玩笑地如此說道,只希望氣氛好些。

  「好啦,再說下去都徒然,早點睡吧,我急著休息養傷呢。」

  輕輕拍拍月利的肩頭,就這麼上床準備睡覺去,只見月利輕聲道說晚安。

  我微微一笑,也回聲「晚安。」

 

  雙眼睜開,不見時間早晚,但身體告訴我時間還早,既然還早,我怎這麼早起?

  越是去想,越是沒睡意,只好起身盥洗一下。

  看向房間內部,忽然覺得空了不少,除了清醒站在這的自己,房間只剩兩人在床上正睡得香甜,莫名的感受浮上心頭,但偏偏不是寂寞也不是哀愁。

  走出房門,果見時間方早,太陽正從東面緩緩升上頭,想見即是柑仔,如今也還在睡吧。

  一個人悠悠地被晨光籠罩著,心想這時如果來杯咖啡那該有多好。

  正當這麼一想,眼前忽然冒出杯咖啡,疑惑之下,順著把手上的手看相主人,竟然是柑仔!?

  「這麼早?」

  驚訝歸驚訝,但仍是把那杯咖啡收下,輕輕啜了一口,轉頭等待著答案。

  「恩……認為妳該醒了?」

  「你果然有偷窺我。」

  事到如今,就算他的真的偷窺我,我倒也不驚訝了,這人會出啥事還真沒人知道,只是仍不禁給他一計睥睨般的眼神。

  「真難聽,還特地替妳準備咖啡說,還沒有哪個指導員這麼卑躬屈膝的,要感激我。」柑仔如此正色般地說道。

  「感激個屁,你害我不知道該怎麼對他們兩人交代!」

  「欸!說話真難聽,我也是逼不得已阿,昨天說過了。」

  「怎我昨天看到的是你殺得很開心?別以為我不知道,你當時身上衣服一個皺紋都沒有,哪來逼不得已?」

  「眼睛真利,明明一個不好你就歸西了說。」

  「我襙!你還敢說!」

  說到這真忍不住出腳踢他一下,不過……

  「你怎沒閃?」

  「反正又不會痛。」柑仔無所謂的說道。

  「但你平常都會閃……有問題。」

  「喂!給妳踢還嫌……就當個紀念吧……走吧,趁早開始談正事,你們也好早準備。」

  柑仔笑罵的輕輕巴了我一下頭,悠悠的動身走著。

  行進方向是……昨天的那個花園。

  「一定要來這?」

  「不喜歡?」

  柑仔這時輕傾斜著頭撇了我一眼,而我感到有些不舒服的點點頭。

  「感覺這,血腥味附著在周圍的植物上了,不喜歡。」

  「直覺?感覺?」

  這時柑仔提起興趣般,有些愉悅的詢問著。

  而我開始發覺,這又是另一道類似測驗的東西,這柑仔真喜歡暗來的考試。

  「感覺,應該說,周圍雖然有血腥味,但更多的是覆在這片土地上的殺戮之氣……你究竟怎樣殺了他們?竟讓他們死後也不安寧?」

  「真難聽,我只是很普通的殺了他們,他們針對的是我,也許是放不下心他們的徒兒?」

  「也是……」

  「不過你能感覺到我很高興,至少在能力上有一定程度了,出去不會死太快。」

  「嗯?」

  我好像聽到什麼不吉利的話?

  「出去不會死太快,有聽清楚?」

  這時,柑仔停下腳步,轉過身來面對著我。

  「蘭,你們之後會出去,不會留在這,另外兩個我管不著也不想管,但妳,我還有任務要交付。」

  「……什麼任務。」聽到柑仔說話變得如此認真,我不禁蹙眉。

  「從今天起,十年後,回來這殺了我,十年後的今天是底線,這期間妳要來找我也沒關係,但只有一次機會,到時候不是妳死就是我亡,如果成功殺了我,我會再交付最後一個任務給妳,然而,那最後的任務就看你自己了。」

  「什麼?」

  「任務,順帶一題,十年後沒回來,換我會去殺了妳,就是說,任務失敗。」

  「等等等等,有點跳太快!」

  我輕輕用雙手壓著腦袋,突然來這一下還真令人轉不過來,柑仔的任務是要我殺了他?

  「為什麼要……恩……」

  說實話,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,腦中偏偏想不到可以說的詞彙句子。

  而且如果要,自殺不是更快?幹嘛要我來?

  「怎樣?」

  「……你說真的?」

  「當然,這種事我開過玩笑?」

  也是,尤其現在他表情超認真,但內容我偏偏覺得像玩笑。

  「那你怎不自殺?」

  「喂!妳以為是我想死喔?」

  不然誰會提出這種要求?這種要求我一輩子沒聽過。

  「這是為了測出妳實力。」

  柑仔聽了我一番話,貌似也認真不起來,皺著眉無奈說道。

  「那點到為止不就好?」

  為毛一定要殺來殺去的?

  「不行,點到為止不夠力,我不喜歡這種做事做一半的感覺。」

  ……,……

  我頓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。

  「而且……妳沒殺掉我,代表妳實力不夠,到時我可是會拿出100%的力量的。」

  柑仔臉色沉重的凝視著我,有如正在交代遺言般……

  腦袋還是有些轉不過,即使知道是正事,仍不禁用逃避般的口語玩笑道。

  「好啦好啦,那你要在這養老?」

  「反正這也只剩我一個人了,我是打算出遠門旅行,十年後回來?」

  「那你還說期間可以來找你!」

  「來找我我又沒說來收容所找我。」

  「我肏你……」

  算了,我自認理虧!

  「沒事了吧?」

  「沒事了,你們的其他事我管不著。」

  「……所以說……下次見面……」

  「我們就是敵人。」

  果然嘛,即使心中不太想承認,但這果然是既定的事實,不過也好,就咱師徒倆,也許是最好的分別與重逢方式。

  至於那最後的任務,也要到時我有命才行,與其實這個,不如想想這十年間我要幹嘛。

  輕輕揮手告別柑仔,走回那即將離開的是房間。

  跟柑仔談天的時間說常不常說短不短,倒是回到房間時,夏絲與月利兩人已起床。

  不過……

  月利倒還好,夏絲倒有些沉悶的坐在床上,不知道在想著什麼。

  「夏絲?」

  「嗯?」

  只見夏絲抬起頭來凝視著我,隨後微微搖頭。

  「沒事,剛剛月利都跟我說了,況且昨天也有親眼目睹,我只是……暫時不能接受,等等就好。」

  「真的嗎?」

  多多少少畢竟是同住屋簷下的人,對於對方的感受難免有所感觸,夏絲終究能不能接受,我也不是那麼明白。

  走進她身旁輕輕拍拍她肩旁,細細說道。

  「忍不了沒關係,但至少要面對。」

  「沒關係,我可以,想一想,其實我想法也跟月利差不多,只是感傷了點。」

  夏絲不愧為大姐頭,拿得起放得下。

  「那趕緊收拾收拾吧,我們……畢業了。」

  「畢業啊,要各奔東西了嗎?」

  月利提出了昨天提過的問題,但於此,我也不好做主張,畢竟我跟他們不一樣……

  「你們呢?怎麼想?」

  於是我反問月利他們。

  「我昨晚想了很久,也許我們該各奔東西,雖說我們能力能互補互助,但在一定程度放,我仍會拖著大家後腿,就像這次,我能幫上的忙不多,所以我想自己闖,渴望自己能在更上層樓,到時候如有小成,我會再與你們聯絡。」

  「恩……我也是,經過昨天,我比月利還慘,還要靠小蘭救我,所以我也想再加強自己能力。」

  「這樣啊……雖然或多或少有些感傷,但你們有所決定我很高興,雖然在你們眼中我或許很強,但柑仔剛剛跟我說,我還差的很,現在出去外頭只是比較晚死而已,既然我們都想變強,那就等我們有所成就後,再相聚吧。」

  「「……」」

  但不知為何,聽完我這席話,兩人間沉默了一下下。

  「恩,等我們變的強……」

  月曆有些汗顏的說道。

  「原來這樣只是比較晚死啊?也須我該……」

  而夏絲則是默默低語著什麼。

  「嘛嘛,既然準備各奔東西,就讓我們相聚最後一次吧,還沒吃早餐吧?我請客……」

  「也好。」「恩。」

 

  之後,大家一起吃完這頓早餐,便各自朝著各自的方向離去,而我也不例外,我將要在十年內,變的能贏過柑仔,首先要做的就是,當傭兵或殺手,累積基本經驗!

 

  這時的我殊不知,我們這批榊予收容所的最後一批菁英,日後被地下界稱三神,其中以夏絲最為奇特,叫做暴力雅典娜,至於我和月利,就沒什麼好提的了。

 

       咳,此文暫時靠一段落,大家可以當作完結,感謝大家厚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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